竹夏

杂食能吃,xp古怪,不咋会写,爱看不看

一念关山/一念心神

宁远舟x于十三,cp向  xj同理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心绪收拢,于十三垂下眼睫,轻轻眨了两次,不着痕迹叹口气,换了个方向躺着。


他纵是言辞闪烁颇多,可他方才有一句话是没有掺水分的。


宁远舟救他的次数数不胜数,刚刚说过的那次,若非宁远舟身负重伤实在爬不起来,不然单凭他对自己人动手这件事,都够他结结实实挨一顿的。


不过次数多了,自然也不是每次都躲的过去,宁远舟当真要与他计较时,他向来是没有什么说不的资格。


又好比那一次,宁远舟还在商议要事,只见手下匆匆来禀,只听得一句于十三出事了,宁远舟右眼猛的跳了几下,当即拍板把事情定了,而后跟着报信之人匆匆离开。


堂内路途并不远,宁远舟命人只挑重点的说,不过短短数句,他脸色已然阴沉的不像话。


“十三哥调戏天道女缇骑被人找上了门要说法,连阿修罗的道主都惊动了,这事儿原本说大也不大,低头认错服个软,一般来说也不会计较,可十三哥今天就跟吃错药似的,咬死了没错就是不肯认。”


宁远舟瞥他一眼,小孩子应声闭嘴,若是道众私下恩怨尚有转圜余地,可若是真跟阿修罗的道主对上,以宁远舟如今身份,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,于十三此举轻了说是口不择言,重了说,便是忤逆犯上。


说话之间,宁远舟已到了门外,时间紧迫不容得他细想,正待抬腿走进,只听得于十三一句。


“我跟她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,我在这儿是这么说,就算是到了堂主面前,我还是一样这么说!”


宁远舟几步快走进入殿内,搭眼一看于十三尚且好端端的站在那里,一身白衣干干净净,悬着的心才放了一点,再一看阿修罗的道主脸色,又悬了起来。


“于十三。”


宁远舟低呵一声,将于十三定在原地,几步上前分开人群冲着道主见礼,身形刚好越过于十三两个身位,如此侧身回看时,于十三眼中所有情绪一览无遗。


“道歉。”


于十三盯了他两秒,竟当真收了之前满身不服的气势,喉结滚动,吐出一口气,冲着宁远舟的方向跪了,道歉的话却是冲着道主跟前来闹事的天道缇骑。


几句官话套话流程走完,本该是等着道主发落,只见于十三话锋一转,从袖中掏出几封信件。


“今日之事,虽因我而起,却仍旧另有缘由,天道缇骑假借与我交好为名,私下不过是想探听皇家秘辛,如此违背堂规之举,于十三不敢从命,天道便以此为质,妄行胁迫之举,此为证物,道主一看便知。”


证物一交,后续如何便不是他二人能探听之事,宁远舟从殿内走出来,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想趁机开溜的于十三,一路提溜着提回房中。


也不知道宁远舟什么时候手劲儿大成这个样子,一路上任凭于十三怎么叫嚷都没松手,反观于十三,一路上什么是不是玩不起,老宁你给我松开我自己会走,你能不能先松手这样太丢人,有失我的风度等等诸如此类的全喊了一遍,这般聒噪的声音,一直到宁远舟关上房门才停止。


当然不是于十三自己想停的,那必须是宁远舟威胁他。


“你那张嘴要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,我不介意拿块抹布给你堵上。”


于十三当即噤声,以宁远舟的脸色来看,这会儿他没什么做不出来的。


两人在屋内一时没了话,宁远舟坐在主位上不问也不审,于十三又不得言语,犹豫片刻,也顾不上壶中是不是冷水,隔着案几翻起杯子,欠着身给宁远舟倒了一杯。


“阿舟哥哥喝水。”


宁远舟看他一眼,抬手将手中茶水冲着人扬了过去,于十三不但没躲,连眼都没眨一下,任由茶水从肩上越过,洒在地上。


清亮眸子对上宁远舟眼底的火气,眼角不可察觉的微微弯下,他半蹲下身,带了些仰视。


“我知道错了,认打也认罚,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,你要不想看见我,我出去跪一跪,你消消火好不好。”


宁远舟看着他这副卖乖讨巧的样子,火气不降反增,直接站起,满屋子搜罗了一圈,忽然看见架子上之前十三硬塞他手里的东西,二话没说拿出来缠上手心。


于十三看他站起本也要跟着起身,再一看他动作,索性贴着案边跪了,看着宁远舟的身影绕道他身后,感受着革带贴在他背后。


“你可有什么要说的。”


都到了这个时候,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呢,于十三轻轻摇头,又觉不答话不妥。


“没有什么可说的,听凭处置。”


“好,那我问,你答。”


革带裹着风声狠狠砸在脊背,即使知道了宁远舟的手劲儿,这几下还是打的于十三有些措手不及,快速调整呼吸压下心神,等到一个整数,才得上一些缓和时机。


“若我今日不在堂中,你当如何。”


他能如何呢,大概就是死扛到底,左右算不得什么大事,一些皮肉苦罢了,虽然是逃过了道主的鞭子,可眼下总觉得这革带竟比鞭子还要难熬一些,难熬到他竟生出了一些委屈,想来是宁远舟手劲儿太大的缘故。


“你一定会在。”


宁远舟气笑,又给他两下。


“也对,阿修罗道的消息,必定准确无误。”


于十三抿唇,怎会听不出宁远舟在点他,宁远舟聪慧比他犹有过之,这点小把戏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的,只是被这般直白的点出来,大家面上都不好看罢了。


又是几下革带重手,打的于十三脸色白了几分,更不好看了一些。


“这就答不出了?觉得丢人面子挂不住了?若今天我不在场,又或者我被绊住脱不开身,你又不肯分辨,依着你那道主的性子,扒光了吊起来都是轻的,怎么在他哪儿就不觉得丢人了?”


于十三眼皮跳了跳,后背又多添几道伤痕。


“你总不会看我那般而置之不理的。”


宁远舟几下重手打的于十三伏在案上,一时没能爬起,于十三鼻息浓重,看着眼前的空杯出神,他知道宁远舟在气什么,可他不想解释。


“是啊,我就是这样一个处处算计的人,连自己的身边人都要算计,是不是很恶心,是不是觉得当初就不应该救我回来,除了拈花惹草还爱惹是生非,天天给你惹数不尽的乱子让你收拾,宁远舟,你看清楚了吗,我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

宁远舟一把拎着他的衣领,逼迫他看向自己。


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

“我知道,我很清醒,不会有比这再清醒的时候了,上次是我不顾你的意愿,强行把东西给你的,索性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,又索性欠了你这么多人情,那便打断了吧,把这些一次都做个了结。”


宁远舟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,于十三面上登时浮起清晰指印。


“于十三,你看着我再说一遍。”


于十三舌尖尝到了血腥味,眼中多了几分清明,又不着痕迹尽数吞下,连带眸中眼底翻涌而至的情绪一并压下,对上那双眼睛。


“再说几次都是一样的,宁远舟。”


“好,于十三,你好得很。”


宁远舟松开他,也不等他伏好,毫无章法的革带便落了下来,甚至不再挑位置,次次皆是重手,宽阔的革带被抡出了鞭子的架势,好似真的要应了于十三的话,打断为止。


革带不知打了多少,于十三安安静静的趴着,也不喊疼,等宁远舟这股邪火发的差不多了,才喘着气把革带扔在一边,坐在于十三旁边,伸手推了他一把。


于十三半晌没作声,微微偏头蹭了下眼睛。


“断了吗?”


宁远舟没说话,等对上于十三通红的眼眶,又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,他下意识伸手去摸于十三的脸,再看清于十三眼中的茫然之后,又落手摇晃于十三的肩膀。


“打完了,但你要不跟我说清楚的话,你还要挨打。”


于十三沉默着坐了好一会,宁远舟看着他眼中神采聚拢,收手抱肩等他解释。


“我就是故意的。”


于十三声音放的很轻,轻到宁远舟差点就察觉不到声音之中的细微颤抖。


“故意找人给你报信,故意让你看见,故意惹你发火。”


宁远舟抬手往他脸上没印子的一边箍了一掌。


“你再瞎说一个看看。”


宁远舟没用什么力气,于十三偏头时却险些滚下泪来。


“事实就是如此,你要我说,我说的你又不爱听,要不你还是打死我算了。”


“你本能全身而退,为什么非得闹这一出。”


于十三的声音忽然镇定了下来,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印子,连脸上也没能幸免,索性也不讲究了,原样趴在案上借力歇着。


“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都是约定俗成的事情,贸然闹大只会被人揪着说小题大做,对面也是看准了我不敢闹大这才有恃无恐。”


“所以你那什么证据,也都是你编的是吧。”


“缓兵之计而已,这股风气原本也该肃清了。”


宁远舟舔舔后槽牙,往他腿上踹了一下。


“你叫我来看这一场戏,拿我当梯子,就为了挨这一顿打,于十三,你到底在想什么。”


于十三声音带了些沉闷,开口又慢了两分。


“上次交给你的,你一直不肯用,我也不好贸然去要,若你真没有别的心思,不如就找个机会拿回来也好,毁了也好,总好过……总好过一直这样不清不楚。”


宁远舟气的想笑。


“不清不楚?于十三,你欠我的,可不是这样就能清楚了。”


于十三爬起来坐直,一脸的想解释却又无从下口。


“我是想着,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东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,我总得借着点什么跟你讲清楚。”


“于十三。”宁远舟静静看着他,眼神郑重。


“我清楚,而且比你想象的要清楚。”


“生杀予夺,一念之间。”


“你知道?你竟然知道?”于十三惊的就要爬起来,一抬手牵扯后背伤痕又坐下了,舔舔嘴唇深吸了两大口气,才把窜上来的火压下去。


“你知道你不早点跟我说?你看我这一身伤,你看看你看看啊,下死手了都。”


宁远舟好笑的看着他,脸上红痕尤为刺目。


“你问了吗,你给我机会说了吗?你自己闷声不响的作这么大死,给你打成这样算轻的!”宁远舟看着于十三吃瘪,心情总算好了点。“再说了,于十三,你闹这么一出,到底是不信我,还是不信你自己。”


于十三愕然,还没明白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。


“我此前已经言明,此事交托,需要极大的信任,你几番试探,试探的不光是我吧,你在不相信你什么。”


于十三抿唇,快速挪开目光。


“胡说八道什么呢,我就算不信任你,都不可能不信我自己,你少瞎猜瞎操心了你,走了啊。”


于十三站起身,摇摇晃晃的往外走,宁远舟也不拦着他,等着门口开合,光芒来了又走,他眼底沉沉。


于十三看似风流浪子,情场招摇又得意,看似过惯了花天酒地的风流小少爷的模样。


终其一生,也必定为情所困。



end

评论(18)

热度(218)

  1.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